魯汶藝術花邊教主ART Gossip: 【超現實主義的世紀大對話】: 達利 VS.波希

第一次在馬德里的普拉多美術館看到波希15世紀的作品，驚為天人!

他抒情幻象的畫風中，我居然看到美國動畫「麥克邁超級壞蛋」的寵物魚「迷你翁」，與宮崎駿「霍爾的移動城堡」半機械半動物的機械幻象美學。
他的畫讓我不禁聯想起「超現實主義」達利的作品!
的確!很難想像這也是文藝復興時期的畫，更萬萬沒想到這位遠在500年前的法蘭德斯畫家波希(Bosch)，是啟蒙達利的導師之一。

達利「尋找第四度空間」
描繪幻境，以軟鐘表達時空的扭曲

波希 Bosch，聖安東尼的誘惑(局部)
飛天怪魚，類似美國動畫「麥克邁超級壞蛋」的寵物魚「迷你翁」(右下)

達利(1904-1989)與波希(1453-1516)的超現實主義世紀大對話，是跨世紀、超越地理屏障。

一般而言，歐陸藝術除了分時期風格，還以阿爾卑斯山為地域性分野。以北的藝術由法蘭德斯地區(現今比利時、荷蘭一帶)為核心，以南就是熟知的義大利與西班牙畫派。
北方的法蘭德斯畫家波希，與南方西班牙人達利，是什麼際遇讓他們跨越阿爾卑斯山與500年時空相會?

話說文藝復興以人為中心的理性思想，在15世紀遍地開花，衝擊教會威嚴。波希住的荷蘭小鎮充斥新教改革氛圍，與波希格守天主教教規的信仰衝突，因此其勸世信教畫作，在山北地區應頗有爭議。
當時西班牙國王菲利浦二世信仰天主教，青睞他畫作的寓意，因而大肆收購到山的另一邊西班牙典藏。
波希以一種奇幻美的筆觸色彩描繪地獄與魔鬼幻象，說出中世紀人心中的恐懼感，懼怕黑死病帶來的莫名死亡，進而相信有最後的審判、地獄，警世意味濃厚。

波希 Bosch，「樂園」(地獄)(左)
聖安東尼的誘惑(局部)(右下)半機械半動物的機械幻象
宮崎駿「霍爾的移動城堡」半機械半動物的機械(右上)

這些15世紀的驚世駭俗，在現代藝術家眼中卻是驚艷萬分!

波希在15世紀首次畫出人類心中的幻象與潛意識中的懼怕，並不見容於古典美學，直到20世紀佛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法出現，揭示了一向不准碰觸、不為人知的內心世界，畫界才公認波希是預言家，具顛覆性的先驅。達利在馬德里接觸到波希的畫，違反常規的魅力，讓達利後來以「新波希」自居!

初步比較兩位大師風格，以波希的最佳代表作「樂園」描述伊甸園、人間、地獄三折畫為例。

波希的最佳表作「樂園」
描述伊甸園、人間、地獄三折畫(左到右)

「樂園」(人間)與達利「尋找第四度空間」皆描繪幻境，顏色質感色調相近，達利更以軟鐘表達時空的扭曲。波希喜將魚暗喻為內心的惡魔，「樂園」飛在天空的怪魚，達利以「軟鐘」地上死魚暗喻邪惡與死亡，向他致敬。「聖安東尼奧誘惑」畫中半機械半動物的夢境幻象，也是受波希的啟發，頭重腳輕的失衡感，潛藏夢境失重的離奇世界。